《丧门星与天狼星》简介:怀孕的女宇航员负责拦截起点彗星对地球的撞击,任务失败,她有幸成为唯一的幸存者,因为慧核接触到她这个生命体,她腹中的孩子由于星引力的存在而成为丧门星。起点彗星是末日天狼星投放的多颗探子彗星中,唯一一颗探寻到生命体的彗星,这便引发了二十年后的绝世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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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门星与天狼星 第1章 钟灵毓秀2 试读
“妈呀,我哪里是嘴上可怜你,我是真心真心可怜你。话说开了,咱婆媳两都可怜。你生了一个窝囊的孩子,我嫁了个无能的男人。我没有一技之长,没有学问,没有扶助我的人,没有事业,就是个浑浑噩噩五谷不分的农民,我不这样走一天享受一天,还有什么好办法。也不指望女娃是个百日床前的孝子。就图个养女比养男风险小,更有赚头。我早就后悔当初跟前应该留上三个女娃,可怜我没有那肚子,也是你生的窝囊废的错。”
“他是立不起杆。随流俗可是把你害了。你生了两个男娃,人们重男轻女,所以你两个都留下。你又抱养了女娃,因为村里不少家庭讲究两全其美的龙凤胎。你会感受到这种盲目无远见乱移眼光的可怕。世间的美好都被一个世俗打压了。为了子女将自己的一生摔在了石头村。想来,你们一结婚,我跟他爸的心事也就了解了,没成想,他早早离去。我想,这下可以去看世界了。好景不长,永远卧在了炕上。人呀,年轻时候错过的东西,以后是很难寻求了;年轻时候种下的孽果,将来往往会尝受。我们出于私心,没有让他到外面闯荡,就这么一个传播香火的,哪个父母不攥着不放。现在只剩抱憾。那时候,他能飞多高,我就应该让他飞多高;能跑多远就让他跑多远。反倒错上加错的娶了你。你把他折磨成了什么样,寸发不生,跟头牛似的麻木,就知道往山上跑。出去闯荡的那几年我是看到了世界多美好。人在一个地方窝憋久了,思想会发酵得迂腐,以愚昧无知,自私自利的思想调教下一代,老农民固有的观念。害怕当农民,又以陈旧的恶俗思想调教下一代,旧思想要么不顺从新思想,要么放纵新思想。要说哪个孩子能出人头地,那完全是因为天生的意志与后天的血性,从来不沾染迂腐的农俗。出去了,我才后悔他不该结婚娶你,而是到外面混迹着,哪怕一辈子一事无成领袖清风,也比跟你在村里强多了。养育着儿女,父母再苦再累,再作践自己都是幸福的,那苦累耻儿女现在是体会到了,可对父母的回报是什么呢?我说我现在有一万块钱,他们不相信。慈母多害儿,慈母就没想到害了自己。个个都要养家糊口,长江后浪催前浪,他们没有精力与财富后盾侍候我,连与我说说话的时间也没有,人们都在忙着什么呀,一辈子碌碌无为。其实,身边早就没有人惦记我了,我也早就应该放弃这个正在变化着的社会。这样废人一个的杵在人世干嘛呢,竟让子女窝心了。我知道这个理你早就想说了,我只是可怜你,就这么浑浑噩噩被栓在了石头村,到底是什么结果不敢想象。越来越像畜生,没有目标与理想,目标也只是在儿女身上,理想也只是家里愈来愈有钱。你说你那三个子女不理我,我们未曾谋面;你说我自己的骨肉嫌弃我脏臭废,我能跟他们一般见识斤斤计较吗。儿女总是认为得到父母的爱是应该的,我将他们一个个成家,鞠躬尽瘁,就因为没有为他们留下实实在在的金钱,我得到的就是猪狗不如的孝顺。过去有精力,帮助帮助村里的困难户,到我瘫了,他们也会常常与我谈心,念念不会我对他们的好。就因为儿女认为从父母那里获得是应该的,被父母养大是父母的责任,所以今天他们开始将我像个皮球那样踢来扔去,去履行他们对子女的责任。两个老人养育四个子女,四个子女的大家庭却反哺不了两个老人。法律管不了的谁来管?恶劣的家教恶劣的村俗,谁也不嫌弃谁的脸上有屎。我这个瘫老婆子没有麻木,我若麻木了,就会光着身子爬到村里,让你们丢人现眼。不仅没有如此,我一直默不作声,装聋作哑,因为我知道子女一旦放弃了对我的关爱,就再也找不回来了,闹腾只会令彼此受伤害,成为村民的笑料。没必要自掘坟墓拉着子女垫背。农民的生活很简单,晚年希求的幸福也很平凡。只是近在咫尺难以捉到。天良泯灭的残酷。而这就是我背负的人皮。没有人因为怕死就整天躲在家里,也没有人因为自己的阴私被人知晓而足不出户。不同的是,有的人心里只有有意义的事,而你选择的是最为渺小的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勉强称为幸福的不幸。正如你说的,你没有文化,没有人扶助,嫁了个憨傻的男人,逢上不上进的儿子,没有一技之长;所以你的理想被禁锢得这么渺小短浅。能不能说是养育你的人害了你,环境从不逼迫人为恶。你嫁过来与他们断亲,我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可是为儿子办了件最可悲的喜事,万年脏,说的就是娶亲,一辈好媳妇三辈好子孙。你就是一个好的不学专看坏的女人。我福分浅薄,你又能折腾出什么福分呢。”
“父母是儿女再好不过的镜子,你们在儿女身上的错,为他们的执着,不会在我身上重复。他们上学不行,小学毕业就喂鸡挣钱。我是不会为了儿女风里来雨里去。他们有本事就过好的,没本事他们自己想办法。谁规定学习是唯一的出路。狗急跳墙,人遇绝路就会想办法。总之,我是看着身边历历在目的事在思考自己。我不会像村俗那样让子女刮分自己的爱。所以现在不是我在驾辕,像牛一样养育这个家;而是他们在驾辕养活我。待到你这地步,这口袋里的安眠药就是为我自己解脱准备的。反正要死,就大大方方地拥抱死亡。话说开了,你我心里都敞亮了,谁对谁也没有怨言,因为这就是我们的命,是我们的孽缘。你的瘫不是我造成的,你又确实占着茅坑不拉屎。你这一生我无愧与你,有罪也是地狱对我的审判。相信村民知道你喝了安眠药,也会称赞你的解脱成全儿女的解脱。”
“是呀,他们会说一句‘这样再好不过了,她也不受了,儿女的心也放窝里了。’药你放这里,血点不会溅到你身上。”吴老太彻底的累了,何处是天堂何处是地狱,她累得不愿再活下去,多一句话也懒得说。
夏丽萍脸上那着好大的劲,将安眠药放在炕沿上,挂上房门,锁上院门,身影被山村吞没。
吴老太看着药,又思量着手中的小刀,最终还是拿定主意在左手掌上来一刀。这一刀看上去使了很大的气力,伤口并不深,转眼血就浸了出来,再脏臭的老人,肤下的鲜血都是鲜红鲜红。随后,她抓过炕沿的药片囫囵而下,没有使用儿媳最后的一杯水。无所事事地看着发疼的伤口,血不流动,仿佛在她割破肌肤的瞬间提前死了。她安然仰面躺下,慢慢等待着,等待着也许会有的痛苦,但愿气绝身亡永享冥福,最后再说一句造福子孙。这不仅仅是肉体的死亡,是灵魂的消亡,是一个“朝代”的灭亡。两滴泪珠从眼角沁出。
啪嚓一声锁去院门开,房门被推开。死者一动不动地睡着,小刀掉在地上,夏丽萍捡起来放入口袋中,对死者审视一番,此刻她真有着于心不忍,触景生情的想到自己不得好死,会接受末日审判。蓦然一惊,分明看到死者手心有一丝笔直的伤口,像是肌肤里嵌着红线。倏然间一切了然于心,她颤惊惊地倒退两步,手若即若离地摸索着口袋里的“谋杀证据”。她的脸上浮现出阴鸷可怕的笑容,摇摇头,很可笑的样子出去了,挂上门。一声扑通,随着小刀被扔进茅坑,她沉重的心也掉落了。“她还是自私的。”夏丽萍像是在对施臭茅坑说话。
村里两家结为干亲的原因就三样。孩子生辰八字硬;双方父母关系暧昧,为了掩人耳目;图利。大多数家庭是随着孩子的成长,发现自己的孩子老是不安分,找个阴阳先生将孩子的生辰八字一送,先生说这个孩子的八字硬。父母提着大礼找村里的铁匠、伙夫,或者属大相(龙虎)做孩子的干爹干妈。这样孩子以后的命途就好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长年累月下来,村民发现谁当八字硬孩子的干亲,谁家就倒霉。因此,一些八字硬孩子被认到先生跟前,即使再硬的八字也克不动神。夏丽萍与王德冒有一腿,加上之前夏丽萍一直想要个女娃,索性王德冒就让自己的女儿成了夏丽萍的干女儿。这样的干亲自然而然亲上亲。无论是干的湿的,逢年过节孝敬长辈的那份礼少不了。夏丽萍上下通吃。
一家人陆陆续续回来吃饭,吴恩军将饭放到窗台上,吃完饭又满满一碗端回了桌前。
“妈,她没有吃。”吴恩军为自己白跑一趟感到委屈。
“你奶是醒着还是睡着?”夏丽萍漫不经心地问。
“没有吃就是睡着了。”吴天虎说。
“你妈怎么现在还睡呢,晚上又不偷牛。”夏丽萍说。
立竿见影,吴天虎放下碗筷走出去对着洞大喊两声妈。
“又是作践人呢!做的饭不吃装死呢。”夏丽萍故意大骂着。
吴琴懵懵懂懂被王妈妈叫到了炕下,她见家里内内外外一大家人都跪在炕下,各个低着头,哭妈声在耳边回响。她按照王妈妈的嘱咐跪在母亲身后,母亲倒是安然无恙。她好奇地抬头看炕上的状况,疯婆子身着崭新的灰色衣裳端端正正地坐在笨拙的太师椅里,脸用长方形的白纸盖着。是怕吓着小孩吗?这不,放在扶手上煞是可怕的双手就是证明——瘦瘠干枯蜡白。她胆战心惊地耷拉下头,晕头晕脑地感受着周身姑姑的哭妈声,屋外陌生人们的步伐更是凌乱不堪。王妈妈不停地催促小孩们哭,他们就是哭不出来,连枯肠都搜索了也找不到引发哭的伤心分子。吴琴的头转向屋外就没有回来,他们都在忙些什么呀,指手画脚乱哄哄,脑袋被王妈妈猛地摁了一下。“低下头。”王妈妈和蔼地对她说。她看到王妈妈的男人在炕前点纸,嘴里还叫着,“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点完倒身纸,一大家人都站起来,吴琴走出屋外放松着紧张的小心情。
家里人都穿上古式大白衣,腰里系着麻丝,鞋面上贴着白纸,手中托着用白纸条缠绕的柳枝,头上绑着白布巾,这是吴琴对埋人的最初理解。点完倒身纸,吴琴头上被王妈妈绑上白布巾。一直到疯婆子下葬的前一晚,她也让母亲给自己披麻戴孝,随同表哥一起玩耍。
下葬前的晚上,吊唁者纷至沓来,络绎不绝,他们手中拿着折叠好的白纸,上面提着各自的大名,落款一个大大的“吊”字。来到吴家院门口是,一位帮忙者递过一根纸烟,高喊一声:“有客。”围坐在院落一角的响亲听到喊有客,便没精打采地吹吹打打起来,凄凉的挽歌,老牛拉破车式的乐人。直到送情人到寿终正寝前磕头烧纸,响亲才消停,紧接着又是一拨送情人,响亲又吹吹打打。送情人每在灵前烧一次纸,披麻戴孝的人们都会站起身来鞠躬作揖答谢。如此反复,直到村里的送情人在院落的酒席上坐的八九不离十,酒席就开始了。送情人吃酒席的近一个小时里,披麻戴孝的妇女从灵前走出来,到院外依着辈分排好队,哭,从院外开始一直哭到灵前,一个一个来,如此一轮接一轮,直到酒席完毕。每个披麻戴孝的妇女在院外开始哭时,都有对劲的妇女相应搀扶着,声嘶力竭、气若游丝地托着柳枝,一块白手帕遮着眼睛,有泪没泪均可,只求哭声凄婉,哀恸观众。七八人的响亲队鼓足了劲吹着唢呐一个一个的迎。假作真时真亦假。
这是吴琴有生以来最饕餮的一顿大餐。吃完这顿饭,亲戚们忙活着上礼金。夏丽萍借着灵堂哭凄惶。她跪倒灵前号啕大哭声泪俱下,几近锥心体恤,口中不绝地念念有词骂道:“我这畜生把人都惹完了。”吴琴触目惊心地理解了什么叫惨不忍睹。王妈妈尴尬地安慰着自己的干亲。吴琴上前抓着母亲的袖口也跪在灵前潸然泪下——她图个什么呀,母亲可是挨了一刀,即使是铅笔刀也足以构成凶器。亲戚聚在灵前的礼桌旁窃窃私语,任由夏丽萍这么借着灵堂哭凄惶地闹腾下去,他们也尝到了尴尬,三个孝女为了各自有个台阶下,忍耻割爱地在礼桌上放了三百块钱,只听礼房的人高叫一声,“三孝女车马孝楼一副。”撕心裂肺的哭声戛然而止。灵前若市的乱噪顿然消失。入殓呀,三孝女泪如泉涌,肮脏而真实的眼泪。抬埋的人群一阵躁动,青壮年抬着吴老太的天堂出了院落,棺材往院外巷道里的一对长凳上一放。此时,巷里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响亲队伍里一位披麻戴孝打扮的乐人,在放有遗像的灵桌上点燃三炷香,哭哭啼啼地唱起了思母的哀歌,装腔作势的哀恸势压群雌。她将三炷香插入香炉,然后再引燃一把香,哭唱着转身走向身后披麻戴孝的队伍一根一根发给孝男孝女。孝男孝女默不作声,一个一个有序地将手中的香火插入遗像前的香炉里。唯独夏丽萍没有接香火,自披麻戴孝开始,她脖子上就挂着六七公分长的银质十字架,只要不用双手,她就一直紧握着十字架。披麻戴孝的女乐人估摸自己哭唱的差不多了,从灵桌上取下遗像,交给三孝女中的老大,老大抱着母亲的遗像爬在棺材上又是一番要死要活的恸哭,此时老二老三助势也罢,不助势也未可厚非。最后,必然会有一位或几个妇女上前劝慰抱着遗像大哭小叫离不开棺材的孝女,不然孝女下不了台,也没法起灵。死人只求入土为安,活人再怎么折腾都是心底的虚荣心在作祟。该唱的唱了,该哭的哭了,司仪将烧满纸灰的瓦盆从灵桌前端起来放到吴天虎头上,吴天虎用一只手扶着头顶的瓦盆走到棺材的大头,心里不是滋味的往棺盖上一甩,死去的灰飞烟灭,活着的碎碎(死一个人家庭就碎一次)平安。众人一哄而起抬着棺材,大头开道,吴天虎扛着大幡,紧跟着棺材的小头,一手扶着棺材。走在最前面的是放着遗像的灵桌,由两个人抬着,紧接着鸣锣开道,乐队紧随,棺材其后,孝男尾随着抗大幡的吴天虎,孝女的队伍由大孝女引领慢慢走着拖拖拉拉远远押后,如羊群。观看的村民布满了狭窄的巷道,他们搜索枯肠议论纷纷。真是生前没人望,死后摆几巷。萦绕在儿女媳妇头顶的那块阴云终于烟消云散。这次发落老人,为人解忧,夏丽萍获益颇多。人人都是生活的镜子。
事后回想起来,夏丽萍总觉得自己的安眠药为吴家省了不小的麻烦。吴家姐弟四人不用泪水挂满双颊而默默无声地为濒临灯灭的母亲擦拭行将就木之人排除的体液,自己却尴尬地站在一旁。当然,孙子辈也不用莫名其妙地从岗位上被叫回,直接点倒身纸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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