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沐
作者:公子说我举世无双
点击:1
状态:完结
字数:未知 评分:未知
1人读过 | 未知 | 完结 | 未知
最新章节:第15章 后记
最后更新:2024-12-10 22:40:19
作者:公子说我举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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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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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15章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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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沐 第1章 极地探险(一) 试读
灯下,何太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份很旧的报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报纸的头版上赫然印着“'劳斯特'号考察船沉落北冰洋!”几个大字。黑色的印迹历经多年,在灯光的照射下依旧闪闪发亮,似他的那些记忆一样在脑海中历久弥新。
北冰洋。
清晨,太阳从地平线下缓缓升起,发出耀眼的光芒。照在冰的世界里,给人一种身处仙境的错觉。冰雪反射的光辉,好像夜晚的星空般嵌缀在这巨大的冰原上。深蓝色的海面仿佛一面辽阔的荧光屏般在太阳下灼灼生辉,不知从何处来的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推向远方。
“舒服啊!”何太伸着懒腰从船舱里走出。白色外表的考察船像一个摇篮似的慢慢地行驶着,摇篮里的宝宝们大多数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甲板上空荡荡的,只有零星的几个人立在甲板的护栏旁遥望着远处的海景。
何太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艾米。艾米身材修长,身穿白色礼服,蜂蜜色的秀发胡乱的垂在肩头。她背对着何太,在阳光的映照之下,显得异常的漂亮。何太呆呆的望着,眼神直勾勾的,生怕这动人的景象会像时间一样无情的流逝。
艾米是一个英国女孩,是一个纯真善良何太梦寐以求的女孩,看着她在甲板上的黑色的剪影,何太深深的陶醉其中。他想起了她们初次见面的那一天。
那天,下着雨,还是那种让人避之不及的大雨,水珠像跳动的珍珠般“啪啦啪啦”响个不停。刚到国外留学的何太由于不了解这里多雨的天气常态,还没有来得及买雨伞。又恰恰赶上快到了上课的时间点,所以何太攒足力气,把书本揣进外套里面,飞快的向教室跑去。但不成想何太还是在半途中被淋成了落汤鸡。
跑进教学楼里,何太一边用手扒拉着沾满雨水的乱发,一边上下蹦跳几下,把身上的雨滴震落下去。
“这雨真大啊。”何太不满的咕哝道。
何太刚想转身,准备用一个短距离加速跑冲进教室里。但一个东西不知从那个方向碰到了何太的脸颊。
“这是?”何太舒缓刚才紧绷的腿部肌肉,站立在原地思索。
“呵呵,雨天真好。”一声甜美的声音从何太的背后升起。这声音的音调和分贝好似就是为何太一人设置的,令他那阴霾的心灵升起了彩虹。
何太忍不住转过头,直勾勾的瞄着这个声音的源头。就像现在何太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艾米一样。那时的艾米也是现在这幅样子,岁月好像不能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艾米就像绝对的真空,让时间找不到任何能在她身上站稳脚跟的地方。
“下雨。”艾米发觉了站在自己旁边的何太,“下雨很好玩,不是吗?”
何太难堪的一笑,“似乎没有错。”他总是这幅样子,碰到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总是不敢反驳、反对以及置疑。
这是第一次见到艾米的时候,何太在没有工作的时候总会想一想。
何太上的是伦敦大学学院,自己在国内从小学到高中,再到大学,然后一直到英国留学。他一直是亲人们的骄傲,因为他是周围第一个走出新港市的人。虽然何太身上穿的衣服是很朴素的,但他的气质却被他越发的凸显出来。
“艾米。”何太在考察船上轻轻的喊了一声,他本来想的,这么小的声音艾米应该不会听到的。但在不远处的艾米缓缓转过头来时,何太才意识到她听到了自己发出的声音。
何太赶紧的把头夸张似的拧向别处,但他眼睛的余光还是偷偷的注意着艾米的身影。
何太的心像是被加热到了沸点,生硬的顶着他的思绪。其实他和艾米的交流并不多,只限于简单的大学校友关系。
在伦敦大学学院苦读的时候,何太一边在学院的附近勤工俭学,一边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他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以前的路多少错了些。因为以前何太认为学习嘛,把功课做好,把老师讲的东西搞明白就好,最后在一场场的考试中过关斩将就行了。但到高中时他隐约感到这样不行,但他也没有深究。但这种感觉到了大学里便一发不可收拾,彻底吞没了何太的生活。
他要学的还有很多,就拿许多实验课来说,何太的理论知识在周围的同学中是很棒的,但他的动手操作能力简直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所以在大学里何太除了学习理论知识外,还刻意的努力提高自己的动手能力。还好这种状况在大学期间逐渐的得到了改善。
在毕业的那一年学校有一个政策,就是让优异的学生前往国外留学,而且必要费用全部由学校承担。何太在和家人商量过后,让何太感到高兴的是,自己的父母全力支持自己的决定。何太是家里的独生子,在自己的求学之路上,父母总是认为自己是对的。因为在他们眼中他们的儿子是个有文化的人,他的想法总是比他们这些庄稼汉要高瞻远瞩的多。
收拾好行装后,何太便在上海登上了前往英国的飞机,然后来到了伦敦大学学院。
这些往事何太在脑海中一瞬间几乎就像放电影般过了一遍。他时时都会惊讶人体中的脑细胞,在他看来,它们真是具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就像这次这艘考察船的目的一样。“劳斯特”科考船是隶属于联合国总部的一艘考察船,负责全球性的科学探索任务。而随船的科学人员来自很多的国家。
在伦敦大学学院苦读的那几年,何太学到了很多的东西。有些东西在国内是不经常见到的,例如,在何太刚来到这里后的不久,他就耳闻在这里就读的一位德国学生:丘比鲁。他听说丘比鲁在进行着一项惊人的学科创见。何太在国内上大学的时候,在周围也有一些同学想要自己创建一个学科,想要自己也成为一个领域的先驱。
但这是一个艰难的目标,而当何太打听到丘比鲁想要创建的科目时,顿时感到这是自己以前从未想过的东西:预言学。没错丘比鲁正在进行的学术创作是建立一门系统的预言学科。
预言学,这是何太在国内求学的道路上不经常接触到的一类词。而且就算接触到了,也只是把它看成中国传统玄学的一种变式。从来也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词。
何太在校园里也听到过一些新颖的想法,例如写一个程序,它可以向黑洞一样传送东西,而在另一个终端,有一个类似白洞的接收程序;也有人提出要建立一个哲学的梦境,这样人们就大可不必在沉重的现实生活里苦苦探索了,而具体的实施方法就是利用虚拟现实。但那从长远来看只是走老路穿新鞋。
而丘比鲁的预言学,不,何太听他说他已经为这个学科起好了名字:动点历史学。
所谓动点历史学研究的对象是人,而人是一个不断变化着的东西,所以取名为动点。其实这样称呼还有另一个初衷,就是把人简缩成一个点,这样的话可以更系统的研究本学科的对象,这有点类似于物理学中的质点。
而后面的历史学三个字,则给本学科规定了一个研究的范围。就是以现在为节点,摸索这个节点以前的东西。通过整理事实,发现规矩,最后得出结论。然后利用结论来对未来进行预测。
后来在英国读完学业后,何太再次坐上了回国的飞机。当然到最后他也没有和艾米说上几句话,以后艾米想必也只能活在自己的回忆里。当时他在飞机上久久的思考,回忆着自己以前的种种经历。
回国后,由于他学的是天文物理,所以他被安排到了国内最大的航天发射场。
在发射场里,何太主要负责航天器的维修以及制造,这应该算是何太从小到大的第一份工作。
直到那件事的发生,才让何太有机会再次见到艾米。
当时的世界局势都为那件事提供了一个温室环境,得以让她产生、发展以及反影响世界局势。这件事并不是什么世界航天取得重大突破,也不是生物科技或者电子科技突破了重要瓶颈。而是多个国家在核物理上均取得了决定性的发现。
以往的核物理都是侧重研究核子(各种微观粒子的总称)的聚变或裂变。而以前的人们从未想到过也可以让核子通过产生变形来获取巨大的能量,而核物理上的发现就是能让核子产生变形。核子和我们生活中的水滴很是类似,水滴通过自身的表面张力使得水滴都趋向于形成球形。而核子通过自身的弱相互作用力也使自己形成表面凹凸不平的球体。其中发现核子表面凹凸不平的人是法国物理学家合利拉。
合利拉的验证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单独让一个核子处于一个密闭空间中,通过电场力使它悬浮于空中。然后使用密集的射线束集中射在这个核子的表面,通过光线的反射来进行下一步的推论。虽然在微观世界里存在有很多的不同于宏观世界的结论和定律,例如以前无法间接的得出核子的三维形状是因为核子反射的光线,其实不能称之为核子反射,因为光线接触到核子的表面后会发生折射和散射。由于这样的缘故,人眼不能把这些光线聚焦为实际的物体形状,其实人是不可能看到这些光线的,只能借助极其精密的仪器才能观察到单个核子所反射(散射或者折射)的光线。而为了解决这样的问题合利拉发明了一种仪器,它能准确的接收单个核子反射(散射或者折射)的光线。
其中这种仪器合利拉取名为人类之眼。真是个诗情画意的名字,合利拉甚至还为它的诞生写了一首抒情诗。
美妙的世界一分为二,
人类处于中间不时眼望星空,
又尴尬的瞧瞧脚下。
远方的大海,
璀璨的星河,
怎敌它微妙。
虽然这首诗在文采方面不为人所赞扬,但这首诗的主人合利拉却是一个举世瞩目的人物。他凭借着人类之眼不断地发表大量的具有重要价值的论文,而论文的主题无一例外均是微观世界。
核子具有凹凸不平的表面成为了一个重要的突破点。由此一部分的物理学家陆续转变自己的研究方向,转向海市蜃楼般的微观学,在他们多年的研究下,又诞生了一门新的学科——微观形态学,其实它的主要创始人也是合利拉。
微观形态学持续发展终于在公元2053年前后爆发了她的强悍生命力,这时候世界上的几个强国已经能够在一定条件下改变核子的三维形状。例如能把它们的结构变成三角体或者矩形体,而当核子的形态改变后能产生巨大的远超聚变和裂变所能产生的能量。
一时之间困扰世界多年的能源问题几乎得到了解决,因为核子在地球上可谓是无穷无尽。
随后各个国家既没有发生冷战也没有发生直接冲突,而是都凭借着刚刚掌握的核子突破,积极发展能源武器和产业。因为这时的能源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了,因为能源失去了原本的重要性,所以才引发了这件事情。
当时各个强国纷纷派出军队前往地球两极,在无穷无尽的能源面前,寒冷早已使得人们不再感到丝毫的恐惧。而当时的地球南北两极,并没有划分国际区域以让各国得到所谓的领土。一时之间数个国家在两极之地产生了激烈的武装冲突,能源问题的解决使得人们的占有欲疯狂膨胀。
当时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历史研究者曾指出(当然他们对当时形势问题的深见并没有引起广泛的注意,正如同他们一样。但人们好像忽略了一个常识,好多的历史转变都是由一些小人物完成的。即使他们在后来的历史上大放异彩,暂且不论他们是否为善人,但是他们完成使命之前都好像默默无闻的一句话后面的符号一样,其存在只是形式并没有什么深奥的意义。而罗马帝国的凯撒、亚历山大以及中国古代的始皇帝只是少数。):在人类世界的能源问题得到极大改善之后,人类将再进行一次类似哥伦布的航海大探索时期。但当时的哥伦布发现的新土地是美洲大陆,而且是原来人们所不知道的地方。但在能源问题得到解决后,人们将会在地球两极之地展开对土地热爱的角逐,两极之地与上述的美洲性质不同,前者是已经为人们所熟知,但文明世界对该区域的人文探索却少的可怜;但后者在哥伦布打正船帆与船盘前,文明世界对此一无所知。而且这些历史研究者还指出,在对两极之地完成胜利者的占有后,人们的目光将以更加疯狂的思维转向外太空,而这种形式的发展将是人类发展史上的一个大大的岔路口。
但这些社会论调虽然没有引起人们多少的关注,但这种思想却像水面涟漪般荡漾进少数人的头脑中,而他们这一部分人在那些提出此论点的人看来,他们将是未来人类的生力军,将是改变历史的人。
世界数个国家在两极之地几年的武力占领竞争中,没有任何一方提出要使用核武器来解决争端。因为核武器在能源问题得到解决之后,已经变得不太高端了,在巨大的能源面前催发出了很多的新技术。例如应对核武战争的能量防护罩,这在以往的时间岁月里,这种技术只存在于人们的想象中。能量防护罩能成为现实的一个决定性因素就是它本身就具有比核武器更大的能量。
以后各个大国集团便商议划分两极之地的土地,而这时的联合国也遵循了一贯的行为作风。充分充当了调和者,为了避免对世界和平产生更大的波及。联合国起草了一份文件,主要内容就是为了各大国的利益,联合国将发起一项运动,派出大量的科学考察人员前往南北两极,以调查南北两极地区的各方面情况,为后续的划分区域提供依据。其实联合国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通过对南北两极地区大量的探索,使人们更加了解两区域的环境恶劣,以此让人们停下又或者是减缓征服的步伐。
所以如今何太身处的这艘在北冰洋海面上航行的“劳斯特”号科考船便是联合国派出的众多科学考察船的一艘。船上的科学家以及工作人员来自好几个国家,这艘科考船这次的任务是调查有无希望能在北极的巨大冰面上建造一处航天发射场。
由于这项任务,何太从国内被调派了过来。在来到这艘科考船之前,何太当年在从英国坐上回国的飞机后就不报任何希望的想要忘掉艾米,他也几乎做到了。在国内工作的这几年,他只有少数的几次在脑海中浮现出艾米那修长的身影。但当何太站到这艘科考船上面,并以震惊的目光看到艾米后,他血管中的红色液体瞬间沸腾了。他发现以往那如铅重的身体这时好像天上的白云一样轻飘飘的,似乎想要挣脱地球引力的控制飞向遥远的星空。
而当艾米也看到何太后,她显然在来时也没有一毫米的想到何太也会在这儿。不过艾米在短暂的惊讶中很快就恢复了过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给何太,何太则同样回应艾米一个微笑。
“真巧,不是吗?”艾米当时看着这艘科考船说道。
“对,真巧,没想到我们……”何太及时咽下了后面的话。他知道和艾米保持最普通的学校间的校友关系就好,他也知道他只是大地上的尘埃,而艾米则是太空中的流星。
“没想到什么,我们还会再见面?”艾米嗤嗤的笑笑。
随后他们便在旁边的一处桌子边坐下。
在伦敦大学学院的那几年,何太在那次雨天初识艾米以后,便简单的认识了她。以后在学校里也有过几次较深的交流,他还记得艾米带他去田野间野餐,那是何太第一次去野外野餐。当然不止有何太一人,还有很多的同学。他们在广阔的田野间铺展了许多的圆形的野餐布,颜色鲜艳且繁多,好像田野间开出了许多的魔鬼之花。而艾米也是何太心目中的魔鬼之花,何太深深的被艾米所吸引,但又不敢去表达自己心中的情感。
在野餐过程中,大部分时间都是何太独自一人在一旁静坐,他不时看看嬉戏打闹的同学,长时间呆看后又多次的把目光看向远处。远处的田野是一片翠绿,娇滴滴的,好像脆弱的能吹出一滴水。天空湛蓝湛蓝的,白云轻飘飘的移动着,好像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何太心想。不远处,艾米被好多的同学围着,她就像都市的喷泉一样,被无数的霓虹灯所照耀。
艾米在整个过程中也有一次摆脱周围人的环绕来到何太的身边。刚开始何太并没有发现她,直到……
“你在看什么,能告诉我吗?”艾米的这句话使得何太猛然从享受自然之美的状态中清醒。
他望向坐在旁边的艾米,艾米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长裙,在腰际还有两条淡色的腰带,把她那原本就修长的身形映衬的更加瘦长。
“我在看天空看原野。”何太简单的回应了艾米,他的脸上虽然没有多少的变化,可是此时的何太心中却如万马奔腾。
艾米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循着何太的目光望去。
感到自己稍微尴尬的何太又急忙补充了一句:“天空很蓝,田野很绿,白云也很白。”但让何太没有想到的是在自己说白云也很白的时候差一点就随后说出:艾米,你的裙子也很白。但幸好没有说出,何太在心里暗暗庆幸。
那一次野餐后何太高兴了很长的时间,因为艾米陪着他看了好长时间的蓝天白云和田野。
“对,没想到几年后我们还能再次见面。”何太回答同样身穿白色考察服的艾米。
然后科考船便出发了。
出发的那一天,天气很好,就像当初艾米邀请何太去野餐的那一天一样。外表喷满黑色油漆的考察船在海面上慢慢地航驶。何太望着刚和自己打完招呼离去的艾米,他竟然感到身体发生了一丝丝的晃动。起初他觉得这是他的情绪波动造成的,但看到桌子上的水杯后,他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杯子里面的水正在拍打着袖珍的浪花,一如何太当时的心理变化。
谁能想到时隔几年后,自己竟然还可以再次见到艾米。何太原来心中对未来生活的规划,此刻像遭遇了海啸般瞬间支离破碎,不光原本的形状变得粉碎,就连灾后的碎片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以后科考船在去往北极圈的途中,何太一直心神不宁,总是无法集中精力去投入到自己的工作。
有一次他在工作时竟然因为心绪烦杂把一个数据给计算错误。这使得他当时的领导耶德莱大发雷霆。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错误的数据会让我们无缘无故损失上百万美元。”何太记得当时怒气满满的耶德莱,他带着一副眼镜,在发怒时眼镜会以一定时间间隔在鼻梁上往上移动。
耶德莱是一名航天器工程师,其实何太早在来到“劳斯特”科考船之前就已听闻耶德莱的大名。
耶德莱,美国国籍,哈佛大学精英毕业生,著名航天器工程师,曾领导了“先驱号”、“突破者”等大型航天飞机的研发与制造,还参与了世界各大强国联合发起的一项地外深空探索任务:“雷火”运动。
这就是这个年龄还不到五十的耶德莱的主要简历。其中世界各国组织的“雷火”运动曾被当时的社会评论家定义为:自航天时代开始后最有意义的航天运动,也被认为是航天时代的重要里程碑。甚至还有一些激进学者认为“雷火”运动后的航天时代简直就是之前航天时代美好有前途的N次方。至于这个N为什么实数,那些激进学者也没有给出。但对于美好事物的追求以及对未来的乐观心态也是人们几千年来一如既往的习性,所以这些大言不惭的言论一经出现,大多数的世界公民都充满希望,每天都好像滴了眼药水般,眼睛闪闪发光,让人不敢与之直视。
所谓的“雷火”运动,就是世界性的探索地外深空的活动。它出现于核突破后的一年后。“雷火”运动出现的最大原因当然是因为合利拉博士在微观世界的重大发现,合利拉博士的发现在后来被应用到了很多的方面,有航天、医疗、农业、商业、金融业、军事、制造业等等,而他也必然被以后的地球人所铭记。因为他完成了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人做到的一件事,就是在核突破的十一年后,法国物理学家合利拉凭借他所发明的仪器“人类之眼”与重大发现“核子的表面凹凸不平”进而霸占了当年的所有的诺贝尔奖项。他真正实现了什么叫做独占鳌头,其中两项成果的后者完全颠覆了人们的生活,该发现的影响力渗透进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由于能源的问题得到解决,核能被人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应用到了极致。真是让人无不叹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竟然会有一种潜力无穷的物种——人。
核能取代了以前的化学航天时代,使之成为了历史。核能被当做航天器的主动力,此时的航天发射变得逐渐商业化,是那种真正的商业化,因为此时的能源已不能再成为阻力。因为这个大趋势因此便更加催发“雷火”运动的实施。
人们把改变形状的众多核子用巨大的磁场束缚在一起,然后用航天发射机把众多的核子团发射到遥远的外太空。在核动力的情况下,航天器的速度数量级已经比以往传统的化学航天高出了一个数量级。当众多的核子团抵达遥远的预定位置后,位于地球这一端的控制装置将使约束核子团的磁场加强或者减弱甚至完全消失,这时由于核子的弹性核子又将变为当初的凹凸球形。这个过程将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只要核子团中的核子数目达到一定的程度,那向地球周围发射的众多的核子团在外太空将闪耀出能与太阳光芒相媲美的星光。这时在地球众多的观星地点将有数以万计的天文物理学家会像夜间的猫头鹰似的借助大口径射电望远镜紧紧的盯着众多核子团在太空中的方位。因为这时将会有众多的“雷火”在天幕闪耀,而原来那些众多的黑乎乎看不到的天文观察区域将会在“雷火”的照耀下一览无余。这将会使人们重新认识身在的宇宙,这就是“雷火”运动的重大意义,它将使人们再次定位自己。
在“劳斯特”号科考船驶离港口三天后,何太的心情才逐步的平复下来。
今天是最近几天何太睡得最好的一次,一大早何太就早早的起床,来到船身上的甲板上散步。但没想到在寥寥数人的空旷甲板上竟然看到了艾米。
看到艾米不急不缓的朝向自己走来,何太起初翻腾的心潮涌动慢慢地平息,直到微风荡漾也引不起一丝的涟漪。
“艾米,起的真早啊。”没想到还没等到走到自己身边的艾米开口,何太就下意识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艾米被何太逗得有些发笑,“你也一样。”
“我们快到目的地了,这里已经能望见雪白的冰山了。”何太抬起头看向艾米背后的远方。船头驶向的远方一片的雪白,白的一尘不染。艾米在这样的背景映衬下,更显得美丽而圣洁。
“这几天我发现你好像故意躲着我?”艾米疑惑的问道,“我能知道原因吗?”她说话间顺势用手把额头上的几根蜂蜜色秀发拨弄到耳后。
“我……”何太一时语塞,显得很是尴尬,但随后他想到了一个不能称之为高明的借口,“我最近工作有些忙,所以……”后面的话何太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所以可能在见到你时走得有些慌张。”
而艾米好像已经料到何太会这样说一样,立刻反问道,“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我们好像没有什么要做的。”
听到艾米这样说后,何太也只能扯动面颊上的肌肉不自然的笑了笑。
“在伦敦阔别几年,我……你……都在干些什么?”何太有些语无伦次,随便问了艾米一个问题。
艾米舒缓的呼吸了几口空气,“我在伦敦大学学院完成学业后,就到了欧洲航天局(简称ESA)工作,你呢?”艾米反问。
何太的手在和艾米谈话间不知如何是好,一会儿把手插在上衣口袋里面,一会儿又把双手放进裤子口袋里,不时又作出双手叉腰的姿势。“我和你情况差不多,这几年我一直在国内的一个航天发射场工作。”
在核突破后,地球上的生态环境得到了很大的缓解。因为自从核能被广泛应用后,那些传统能源(煤、石油、天然气)已经逐步被淘汰,因此那些污染破坏环境的有害气体则从源头上被完全杜绝。现在就是那些世界都市,例如伦敦、东京、BJ、华盛顿特区等在一年中也有三分之二的天气能看到湛蓝的天空。
北极圈外围。
“船长,我们已经到了,现在就开始破冰吗?”一位身穿蓝色工作服的人问到。他长着很多的络腮胡子,头发呈棕黄色,眼珠是那种发人深省的深蓝。
这时从船的指挥室里走出一人,“山姆船长,现在开始破冰吗?”那个一脸络腮胡子的人再次问到。
“普及伊特,你急什么,先让我看看情况。”说完山姆船长走到船头处,静静地望着前边一片片的冰原。他现在正在观察哪里的冰层比较薄弱,可以较为省力的进入冰原的怀抱之内。
山姆船长一脸的平静,直到他望向东南方向的一个位置时眼睛突然一亮。
那里的片片冰原看起来比其他的要更厚,山姆船长找的就是这样的冰层。因为更厚的冰层,最下面的坚硬程度就更低,因为冰层上面的厚厚的积雪会起到一定的保温作用。相反如果冰原的厚度达不到山姆船长的要求,那在寒冷的北极,冰原下面的温度就很低,进而下面会有很多坚硬的冰块。如果科考船从这样的冰原进入将会异常艰难,搞不好还会撞上那几乎为零的概率事件——困死在冰原里。当然这种情况在核突破以前很容易发生,但在核突破之后,却几乎没有发生过,因为坚硬的冰块在无穷无尽的能量面前也要低下高贵的头颅。
只有在2057年的时候,有一艘前往南极的科考船被困死在冰原里,即使最后船上的人都被救了出来,这件事还是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那艘科考船被围困的原因也很简单,只是因为船上所带的核子数不够,因此那些被束缚在强大磁场中的核子没有办法产生出对抗冰原的力量。
一般的话,一艘前往极地的科考船的上面要带二十个核子,这二十个核子需要在很强的特斯拉磁力下团结在一起。然后需要一个核子产生变形的时候,则用磁臂取出其中的一个核子,把取出的核子放入另一个具有尖端的磁场。这时磁场的尖端触手则用力从四面八方把核子挤压成特定的三维体。
大量的实验研究表明当把核子挤压成光滑的圆体时,单位核子释放出的能量最大。
当时规定这样的科考船需要携带至少二十个核子。不幸的是,这艘科考船诚实守信的真的只带二十个核子。这就意味着他们前往极地的时候只有二十个核子所能释放出的最大能量。但由于随船规划师对极地环境的错误估计,他当时认为只带二十个核子这一趟“旅行”便可以高枕无忧了,但没想到极地的环境比他预想的要恶劣的多。所以当二十个核子所能释放的最大能量快用完时,这艘船还在许多的巨大冰块间挣扎。
在携带核子数这方面人们不遗余力的发挥出了高级灵长类动物的优势,就是能严格遵守组织规定。规定前往极地的科考船至少需要携带二十个核子,那就只带二十个,少一个都不行,但这群当时在极地可怜巴巴的人就是没想到多带一些以防不时之需。
而更滑稽的是,事后一经调查,当时在这艘船出发前,船长所上报的核子经费是三十个核子的经费。显而易见这是一起贪污腐败事件。
无论人类怎样发展,这种东西还真是无法杜绝。既然无法杜绝,那何不利用人们贪污腐败的天性呢?这个任务在这起事件发生之时的八十七年后由一个年轻人完成了它的转变,当然,这只是后话了。
“普及伊特,看到那一片区域了吗?。”山姆船长用手用力指了指那片冰原较厚的地方。
普及伊特从驾驶室的风窗探出身体,顺着船长的手势方向看去。“看到了,我这就使船头调整方向。”普及伊特已经在这艘科考船上服役了十三年了,当他一来到这里时,船长山姆就是他的顶头上司。许多年过去了,山姆升任为船长,而普及伊特则提拔为了大副。一听到山姆船长这样说,普及伊特马上就明白了应该怎么做。
“劳斯特”号科考船拖着巨大且肥胖的身躯蹒跚着爬向雪原的怀抱。
巨大的破冰声从船的下方传来,声音刺耳无比,令船上的人们都紧闭窗门以防止声音的干扰。其实就是没有这巨大的噪音声,窗门也都紧闭,因为北极的气温很低,人们需要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来让自己过的舒服安逸一些,这当然是没有错的。
舱室内的何太一边听着这破冰声,一边想着一些事情。他先是想到了艾米,艾米频频出现在他的眼前,令他觉得有些梦幻,他当然知道这是真实的,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何太在心中纠结着。
想了好久他还是没有想明白,索性呢他就不再想了。搬开这个心结后,他的心绪又转向了另一件事情,一件和这起探索任务相关的事情。
普通的北极圈范围是北纬66°34′纬线圈以北,北极可不像南极一样人迹罕至,北极圈里也有很多的人口居住。可是北极在人们眼中还是具有很多的神秘色彩,因为在北纬81度纬线圈以北几乎没有人了解那里的情况。
可是这艘科考船要寻找可能建设航天发射场的范围已经达到了北纬83度,这着实让何太很迷惑。就一艘船只前往以前的人所没有到过的地方,充满了未知,充满了无限可能,但人们心中对未知是有些先天性恐惧的。
这种忐忑的心理一路上始终砸在自己的心灵上,他总觉得这艘船的任务和众多的其他科考船的任务有些不一样。其中最明显的就是这艘船所带有的核子数,船上带有的核子数已经几乎达到了最大上限——八十一个核子,而最大上限是八十五个核子。
伴随着船外的破冰声和复杂的心情,何太不知不觉躺在床上睡着了。
何太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皮,虽然身上还是感到有一丝的疲倦,但他还是从舱内的床上坐了起来。他眼望一旁的舷窗,外面黑乎乎的。何太在残余的疲意中发觉外面的空气好像都显得很是粘稠,而舷窗的内壁也沾满了雾气。此时他也慢慢的感到阵阵的寒意,他身穿了一件又一件的厚衣服,外面还套了一件防强寒羽绒服,下面的裤子更是厚厚的。这身装束是在和艾米谈话后穿上的,这时科考船已经触及了北极圈的内围,不再只是在外围转转了,所以气温不断地降低。
何太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所以顺手看了看挂在舱壁上的挂表。
在指针转动间,何太才发觉现在是晚上九点多,“我竟然睡了十几个小时?”何太自言自语,“不可能吧,我怎么睡这么久,我和艾米是在早上遇见的,而现在是……晚上。”何太感到自己的脊背有丝丝凉意。他越发的感觉真有时间穿梭之说,要不何以他竟然睡了十几个小时而毫无感觉呢。
在他的意识中,他觉得自己只休息了两三个小时,但挂表上的时针却明明指着数字九和十之间的位置,再考虑到现在的天色已经黑了,这分明就是晚上,而不是早上。那自己意识之外的那些时间都跑哪儿去了,除了自己穿梭时空外,一时之间何太还真找不到其他的合理解释。
何太晃晃悠悠的打开舱门,然后像醉汉似的打了几个踉跄之后才站稳。一出来何太就感到寒意更大了,现在何太的牙齿已经能不自觉的上下碰撞了。
他来到了距离甲板只有一门之隔的大厅室,玻璃制的门蒙上了厚厚的雾气,门外有好几个抗寒探照灯发出昏晕的光芒。灯光不时的变换着方位,有一次一束灯光照到何太的脸上,他赶忙闭上了眼睛,他可知道被大功率的探照灯直射眼睛会有什么后果。
外面的寒风发出尖锐的啸音,好像一个随意拍打金属块的盲人。
这是何太第一次到地球的极地,除此之外,他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出国留学时到过的英国。现在还真是他第一次离家最远的时候。
这时何太再次想到了艾米,“不知道艾米现在睡了没有。”何太自问。
他想移动脚步去艾米所在的舱室,但一只脚刚抬起,便又放下了,“我……还是不去了。”何太不甘心的咕哝一句。
这么冷的天气,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床上厚厚的被子下面。只有控制室里有必要的值班人员,而没有事情可做的其余人,好像除了自己的舱室小间外也没有可去的地方。
何太在寒意的侵袭下,变得越发的清醒,他甚至能感受到脑细胞运作时的丝丝声。然后他便像一头没有目标的野兽游魂般在许多的船体路径内游荡。自从何太醒来,船体下面的破冰声始终响着。何太就随着这“卡蹦啪啦”的冰块碎裂的声音慢慢的走着。他渐渐地达到了一种古时道家所说的空灵境界,脑海中没有想任何东西,也感觉不到任何的东西。他发现自己好似身处的不是在一艘船上,而是一段时间的节点。所有的时间长河汇聚此地都融汇为一股更大的时间河流,当初的涓涓细流此时已是奔腾汹涌的大海。原先那快速流逝的时间现在却变得缓慢许多。
何太在这个时间节点中看到了许多模糊的光点,而光点周围也是白花花的一片。何太认为周围白色的东西应该是周围的雪原,可是船体呢?他猛然发觉自己在胡思乱想了。他用力的摇了摇头,起初他竟然发现自己的颈部不能移动分毫,但努力尝试了几次后,才使头慢慢的转动。
一瞬间周围又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舱室小间,钢板铺就的路径又展现在视线的尽头。周围的寒意再次席卷了何太全身,他狼狈的赶快逃回自己那温暖的床上。直到两张厚厚的大被包裹全身后,他的意识才逐渐从那种空灵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温暖的光束漫步似的摸到了何太的脸颊,脸部的肌肉感觉到温暖后,不自觉的抽动起来。当光线铺满何太的脸部时,有那么一瞬间,何太的脸变得极度扭曲,好像遭受到了很大的痛苦般。
当脸部肌肉熟悉了光温时,何太的面部才渐渐地松弛下来。然后不知那根神经扰动了何太的睡意,何太全身动了一下,然后眼皮跳动了几下,最后紧紧接触的上下眼皮才显得生硬的被撬开。
稍微睁开双眼的何太平躺在舱室内的温床上,他的上方是一片散发着冷色光晕的金属板。这种金属板是近年来由材料学家研发出来的一种强硬度金属,这种金属最大的优势就是它能在极低的气温下仍旧保持普通金属的性能,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太扭转脑袋看向舷窗外,但他知道这时的舷窗内壁肯定充斥着雾气,外面的薄弱光线在透过舷窗及其表面附着的雾气后,已经变得很是模糊不清,只能感到轻微的光触。
“这地方还真冷啊。”何太感叹一声。
在靠近北极圈时的气温,船上的随行科学家还能忍受,但是越靠近内圈寒冷就越难以启齿。但是科考船上的船员几乎都在这种人迹罕至的荒漠冷原上度过了很长的岁月,他们的皮肤早已经在寒冷中凝聚好脂肪准备战斗,他们的头发早已随着气温的变化而变得颤栗挺直,他们的皮肤表面的干涸河道早已经套上温暖臃肿的笨重防寒服。
但反观船上的那些在安逸生活中过惯了的人类科学家,在简单小小的冷意面前就被折磨的死去活来。船长山姆在进入北极圈后曾不止一遍的听到那些自以为是的科学家的那种无法忍受的抱怨,他为此还大发雷霆过,可是这种情绪的极度波动的影响并未战胜冷意外那些科学家们的体内的剧毒侵蚀。
“这次的任务是调查北极圈内围有无建造一个航天器发射场的可能性。”这个任务和这艘科考船所带有的不同于寻常的核子数又像双星般不断地旋绕在何太的脑中。
“想这些干嘛?我只要听从耶德莱的指挥把这次的科考任务完成就行了。至于为什么有这些不同于寻常的疑点,这些就不是我所考虑的了。”何太自我安慰道。看看吧,这是科学的思考战胜理性的一大典型表现。
何太猛然的掀开厚重的大被子,快速的穿好内部软绵绵但外部却有些硬塞的防寒服。之后他在自己的小小盥洗室迅速的梳洗好,盥洗室内的热水蒸气遇冷后所呈现出的液雾把这小小的空间装扮的像是一片仙境。
何太梳洗完毕后正准备去船室餐厅吃早饭,但一个念头又让他翻身上床蜷缩在被子下面。
“昨天晚上自己好像变得像梦游似的在船上乱逛,我这是怎么了?”何太自言自语的梳理着思绪。
“我记得自己在见过艾米后,就离开了船身甲板来到了自己的舱室,再然后自己就毫无缘故的睡了过去。而且自己一直睡到晚上九点多钟,自己一下子睡了这么久吗?”
何太很清楚的记得,他和艾米的谈话是在清晨。虽然没有看手表不知道清楚的具体时间,但根据自己原先早起的习惯再加上当时的早晨气息,当时的时间点一定不会超过上午八点钟。而且还有一个推断能够支持他。自己之前在船上吃早餐的时候一般为上午七点钟,自己吃完早饭后才到的甲板。而自己吃早饭一般用时二十分钟,船上餐厅距离船身甲板不过几百米的路程,十分钟的时间肯定是够的。无论自己的饭后的悠闲脚步多么的慢,十分钟的时间肯定能让自己从餐厅走到甲板。
这样算的话,当时和艾米见面的时间应该是上午七点半。至于和艾米的谈话何太心知肚明,只是校友同学间的普通的几句简单问候,再加上几句寥寥的闲谈。这些不足以让自己花费多少时间,暂且和艾米的谈话让自己用去十五分钟。在何太心目中这是一个很保守的用时了,而且只会多不会少。那和艾米交谈后自己离去的时间就是上午七点四十五分。自己然后走在甲板上短暂的停留一会儿,在甲板上的这个时间何太同样肯定时间不长,但具体是多少他也不记得了。
“怎么自从昨天'早上'睡去后,自己的精神状态怎么变得这么差,就连记忆力也……”,“早上”睡的,何太其实很肯定自己就是在昨天早上睡的。
当时的科考船已经驶进了北极圈的外围,当时的气温也变得越来越冷。何太不可能在和艾米谈话后在甲板上停留太长时间的,因为那太冷了。虽然当时阳光很好,这个判断是由何太看到了艾米在光芒背景下的美丽身躯剪影来得到的。
算上自己在甲板上停留一分钟吧,这个时间何太估计也同样很保守。再算上自己从甲板上来到自己舱室小间的时间,这个距离和餐厅到甲板的距离很相近。都是经过三个弯道,四个船内标准长道,再算上一层楼梯,楼梯数有十七阶。这样的话又用去了十分钟。
那自己来到自己的舱室小间的时间大概就是上午七点五十六分。
在科考船到达指定的目的地前,随船科学家基本上是没有多少工作的。唯一的工作就是规划到达地点后怎样进行考察探索。
何太自己来到自己的住处后,然后好像也没有干什么。来到住处后再到自己爬上床的这段时间区间,何太真的想不起来了。
“可能我又……不对。”何太猛然想到。“那段时间自己在思考两件自己深感疑惑的事情。一是又再次碰到艾米这件事,二是自己感到这次的这艘科考船的任务有些特别。然后自己又听到了船体下方的轰隆破冰声,然后自己才不知不觉的睡去的。”昨天'早上'睡去前最后的时间在何太的脑中变得异常的清晰。
“自己可能是昨天上午八点左右昏睡过去的。”何太再次在心中冒起了一个念头,自己不可能把整个白天都睡过去的,那也太不可能了。何太深刻了解知道自己的生活习惯,自己只会在午间小睡半个小时。那这样子想自己就是非正常的睡眠,那为什么呢?一个深邃散发着幽光的问号浮现在何太的脑中。
“我记得自己昨天在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好像醒了过来,然后像幽灵般窜走在船体内部。”何太在被子下面使劲的挠了挠头,“然后自己又回来睡了过去。都什么跟什么啊?”何太一把抛开覆盖在身上的被子。
“我这一个昨天自己怎么都是在睡眠中度过的。”他像一只发狂的野兽般低沉的吼了一声。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上午八点三十八分。什么,我竟然花费了一个多小时来回忆昨天的种种。当然,这个判断是何太根据自己早上七点钟起床所推理出的。
他翻身下床,穿好绵绒绒的防寒鞋,然后头脑低沉沉的打开舱门走了出去。
在船内过道上,他碰到了一个人。物候地理学家:迦杜明。
迦杜明好像也是刚刚从舱室内出来。迦杜明是少数的何太在登上科考船时所认识的几个人。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只是因为何太曾经留学于伦敦大学学院,而迦杜明碰巧也是英国伦敦人。所以两人在一起谈过几次话,彼此都对对方有不少的了解。
“何太,早上好。”迦杜明通过惯用的开场白对何太笑脸相迎过去。
何太也以微笑回应,“过得怎么样?”何太下意识的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脱口之后,何太发觉好像这样不太礼貌。但话已说出,所以何太只好稍显尴尬的看着迦杜明。
迦杜明仿佛也没有想到何太竟然会问自己这样的一个问题。便有些不明就里的回答:“很好啊。”然后脸色有些难堪的又补充说。
何太原以为他会说出和自己一样的困惑,因为昨天何太简直就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没想到迦杜明说:“就是北极圈这地方太冷了呀。”
听到这里后,何太才发现自己猜测错了。他打定主意自己先观察一下,然后再说出自己的奇异经历。
“冷。”何太轻笑几下。他饶有兴趣的望着迦杜明,“伦敦不是靠近北极圈吗?虽说不像现在这样寒冷,但我认为你多少还是很快就会适应这样的环境的。”
听到何太半真实半开玩笑的话后,迦杜明也是哈哈大笑。迦杜明的性格很是随和,脾气也很好,性格开朗大气。他脸庞圆润,脸颊上的颧骨微微凸起,头发是棕黄色,而且还有些卷曲,身高比何太高出一个巴掌,眼睛是那种蓝绿色,这种眼睛的颜色很少见。总之何太觉得自己和这位异国朋友很是合得来。
“你准备去……”收敛笑容的迦杜明问何太。
“我,我也……”刚说到一半,何太发觉自己还没有吃完饭。何太一天中的三餐都要求自己吃的,因为如果身体不摄入足够的热量,那自己就更加抵御不住这冰原的寒冷。“我正准备去吃早饭,你呢?”
迦杜明改以微笑说:“朋友,我也是。”
船内餐厅。
许多湛蓝的花皮铺就的餐桌整齐的排列在不算太空旷的船内餐厅里,里面只有十几人在闲谈中进餐。餐厅内不算太吵闹,这样的环境让何太的心情好了几分。看着桌面上的热气腾腾的食物,何太还是没有太大的胃口。
反倒是坐在何太对面的迦杜明胃口大开,吃的津津有味。
“迦杜明,你昨天都干了什么?”何太望着桌面上的湛蓝色花纹问道。
迦杜明放慢了进餐的速度,说:“我昨天除了中午在甲板上散散步,然后和同事们聊会儿天外,也没有做什么正事。”迦杜明心有余悸的说,“你也知道,昨天我们已经靠近北极圈外围了,气温简直就是呈断崖式的下降,我们就在中午的时候,阳光显得温暖的时候说笑了一会儿。”
迦杜明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然后端坐身体,仔细的看着何太,“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是问问。”何太这时才拿起餐具吃了一口东西,把冒着热气的食物含在口中。何太经常这样做,因为这样能感受得到食物中的热量在体内,特别是在口内乱窜的轨迹。
船外的破冰声这时声音弱了下去,“朋友,我昨天怎么没有看见你呢?”迦杜明再次拿起桌面上的餐具吃了起来,看得出来迦杜明喜爱美食。
“我,怎么说呢?”何太迅速的往嘴里塞满食物,因为这样就不必急着给迦杜明答复了,可以让自己有更多的思考时间。
等到自己嘴里的食物不得不吞咽下去时,何太还是找不到更好的说辞,“我昨天几乎都待在我的舱室内。”
“哦!”迦杜明看了何太一眼便又专注于嘴下的食物了。
“迦杜明,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何太越来越想把昨天的事情搞明白。
“不清楚,可能是晚上十点多吧。”不一会儿下来,迦杜明盘子里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了,但何太的盘子里还是堆满了食物。
“你昨天有没有感到什么异常呢?我的意思是说昨天你有没有遇到不同寻常的事情。”
迦杜明这时拿起旁边的餐巾纸,“不同寻常的事?”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放在额头上不时的敲打着脑门。“没有,起码我没有想到。”说着他突然停止了右手上的动作,“我昨天没有见到你算不算呢?一般的话我每天都要至少看见你一次的。”
何太听后也被迦杜明的幽默风趣给逗乐了,心中的沉郁之潭起了些许的涟漪,但很快这些涟漪就向远处扩散,直到不能再感觉到它们。然后沉郁的感觉就再度向他袭来。
何太和迦杜明坐在餐桌上,每人旁边又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浅蓝色液体,这是冰原素水,能补充人体所需要的各种维生素以及矿物质。
“迦杜明,我想要和你说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很奇怪。”何太的眼睛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舷窗,当然舷窗被室内热腾腾的雾气所覆盖,看不到外边的辽阔冰原。“甚至可以说是很梦幻,总之很不同寻常。”
迦杜明被何太说的兴趣大起,反正在到达目的地前自己是没有太多事情可做的。“好的,你说吧。”迦杜明说完看看四周,周围仍然有五六个人在用餐,“当然如果你觉得这里不适合说,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
“我们去我的舱室吧。”何太提议。
“好。”
迦杜明和何太伴随着破冰之音,走出餐厅。
舱室,何太和迦杜明都坐在床上,舱室内很安静。
“我想要从头开始说。”
“好,你说说看。”迦杜明微笑着说。
“你知道艾米吗?和我一样,不对,她也是伦敦人。”
“当然知道,她是个很优秀的女孩,怎么了,你说的这件事难道和她有关系吗?”
“没没,只是提一下她。”何太赶紧把这一部分跳过去。“我昨天早晨的时候遇见了她,之后我就回到了这里。”他说着用头指了指这里。然后他把自己今天刚起来时候的推理也告诉了迦杜明。后者只是耐心的听着,中间没有插一句话。
“然后我就不知道为什么无缘无故的睡着了,直到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我才起来。”何太神色凝重,好像得了失忆症似的,“这就是你为什么昨天没有见到我的原因,因为我几乎一整天都在舱室内睡觉,但我为什么要睡,我都不明白。我记得当时我并没有倦意,再说就算有倦意,你也不可能一直从上午八点多一直睡到晚上九点多啊。”何太发出了一句轻微的痛苦呻吟声。
“昨天……好吧,你继续说。”迦杜明本来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
“更奇怪的是,昨天晚上我醒来的时候,自己好像变得很疯癫,我不知道这个词用的到底对不对,也可以说成是很恍惚。我对之后的事情感到很模糊。只知道,我醒来后在船内通道内左右游荡,对,确实是在游荡。当时我完全没有目标,我只是,我只是像一个游魂般……”何太说到这里,双手痛苦的抱住了头,嘴上还说,“我真是不知道是怎么了。”
稍微平复下来心情的何太继续说,“然后我好像脱离了船体,来到了另一个,另一个……”何太思考着,仿佛想要把当时的空间感给准确的描绘出来,但最后他还是不甘心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出那种感觉,那是我以前的时候从来就没有经历过的。我敢肯定自己来到了另一个空间,因为我好像,好像看到了时间的位置。也可以说是我看到了时间的长河,总之我当时是身处于一个时间的节点,在这里时间流逝的很慢。”
迦杜明突然打断了何太的话,脸上露出极度的怀疑,“你是说你,我想说的是,你当时真的身处于时间的节点?”
“对。”何太重重的点了点头。
“地球啊,你这是,如果你和其他人这样说,别人一定会认为你是个疯子的。”
“但我——我说的是真的,这种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然后我就清醒过来。实际上我本来就很清醒,只是在那种状态下不是很清晰。”
迦杜明这位物候地理学家在何太的持续诉说下,情绪也逐渐变得波澜起伏,“你继续说,我……”他用双手不停地摸着双耳,仿佛想要把何太那种听起来很疯狂的语句赶出耳外。
“我在游荡后,清醒过来,然后就来了自己的舱室内。”
“你,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但这想法太过于疯狂了,简直就是疯子的想法。”迦杜明像是在自言自语般。
“昨天的一切都让我感到不真实。”何太的脸上显得很是愁苦,“你说我是不是来到了理论上存在的多维度空间?但你知道,这是地球啊,地球只有三个维度。但在巨大的球体中,我们身处的流体也才二维。但怎么会出现时间维度呢?”
“我说的可能性就是这个。”迦杜明也不堪其解的说。
“北极圈?北极圈?”何太忽然脑中灵光一现。“迦杜明,我想问你另一件事情。”何太像要找到了一丝线索般,显得很兴奋。
“什么问题?”
“这次联合国派出的科考船一共二十三艘,其中十九艘前往南极洲全面考察当地的物候资源,以便为接下来的大国竞争占领地作资料准备,也是为了避免出现更大的事端。”
何太和迦杜明的脸上都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是啊,在全球的持续发展下,联合国的影响力越来越不实际。以前联合国建立的初衷是为了团结世界,起到重要的中间协调作用,而且联合国的实力也是不容忽视的。但在各个国家的极度发展中,多个国家竟然都逐渐的扮演了联合国的作用。除了前联合国外,在全球化的发展中,还出现了好几个或以一个国家为单位或以一个国家集合体为单位的名副其实的联合国。自然联合国的作用越来越被削弱。
“而剩下的四艘科考船,”何太继续说,“包括'劳斯特'号在内的四艘分别从北极圈的四个方位不断地向极地内部挺近的科考船。”
“但这有什么不对吗?”迦杜明实在是不明白何太为何突然这样说,“联合国给出的解释是南极地域广大,而且从以前的资料显示南极的利用价值和资源要比北极的要多的多,所以才会让很多的科考船前往南极。当然,这也是事实,不是吗?”
“没错,但接下来才是我真正想说的,你有没有发现众多科考船上所携带的核子数,你要知道核子数就是船上的能源。”
“这个?”迦杜明有些说不上来?
“我注意到了,前往南极的那十九艘科考船上携带的核子数几乎都在三十到四十之间。这是很正常的,因为前往极地的船只最少要携带二十个核子数。多余的其他核子数可以以备不时之需,这完全能解释得通。”
何太猛然从床上站了起来,越说越兴奋,好像马上自己就能说出真相似的,“而前往北极圈的这四艘科考船上所携带的核子数却几乎多达八十个,要知道最大载荷是八十五个核子数。多带这么多的核子数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你说的是真的吗?”迦杜明有些不敢置信,也顺势站了起来。
“多带这么多核子数,肯定别有用意,既然北极圈内的资源不及南极,就派四艘科考船很正常,但这四艘科考船带有这么多的核子数就很不正常了。”
“这么说应该有两个解释了,”迦杜明的额头渐渐的渗出汗滴,“我们这次前往北极北纬八十一度纬线圈的考察任务很重要,或者说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所以我们才需要带走这么多的核子数。几乎带走了达到上限的核子。另一种情况应该几率很小,就是我们的这次考察任务其实是一个幌子,我们前往北极圈其实是另有任务。又或者说我们需要在北极圈待很长的时间,来等待一些任务。”迦杜明用手擦拭额头的汗滴,“但这是为什么呢?”
何太神情严肃的说,“你说的这两种情况都可能存在,但是你遗忘了另一种最极端,也是最坏的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迦杜明声音颤抖的问,他隐约已经猜到了答案,但还是不愿意承认,非要让别人说自己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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